我的男友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。

他说，他们只是异性好朋友。

她只是他的妹妹。

确实。

他们是可以躺在一张床上的好朋友。

1

和徐景致订婚的那天早上，他的电话响了好几遍。

但是直到自动挂断他也没有接。

“思思，你今天真漂亮。”

化妆镜里映照出的徐景致面容俊朗，只是眉间带着一股急躁。

“谁的电话?”我问。

徐景致表情一瞬间的不自在。

“骚扰电话而已。”

就在这时，一张照片发到了他的手机上。

苍白的双腿和身下蜿蜒的血红色。

他脸色一变，“苏甜甜出事了。”

徐景致说完便急匆匆地要离开。

“徐景致！”

我起身拦在他的面前。

“一定要是今天吗？”我颤抖着问他。

徐景致焦急地说，“思思，我不能不管她。”

“那我们呢？订婚典礼呢？”

“先推迟，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徐景致见我不为所动，气得一脚将脚边的椅子踢倒。

他口不择言地说，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订婚典礼?

“一个订婚可以和苏甜甜相比吗？”

这才是他的真话。

一个订婚根本不能与苏甜甜相提并论。

徐景致说完就摔门离去。

化妆师忐忑地看着我，“许小姐，妆还化吗?”

“不化了。”

我自嘲地笑了一声。

订婚礼的男主角都走了，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？

我对一边的朋友说，“打电话给酒店，今天典礼取消吧。”

徐景致是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回来的。

“思思，你在做什么？”徐景致惊讶地看着我。

我回头看着他，也看到了他身后纤细小巧的女孩儿。

此刻她的身上正披着徐景致的西装外套，垂下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，但还是露出了斑斑血迹。

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，徐景致解释道，“外面有点冷，我就把外套借给她穿了。”

他平静又自然地说，“苏甜甜身子弱，而且也不是外人，你肯定不介意。”

我摇了摇头，“我当然不介意。”

还没等徐景致走过来，他的笑意就僵在了他的脸上，因为我说，“别人的男人，我怎么会介意呢？”

“思思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徐景致好像很不明白。

但是我觉得更不明白的应该是我。

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一切，却一定要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？

徐景致对着我的目光有些闪躲，想要说什么又拉不下脸。

这时苏甜甜垂下眼，将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，强撑着一张笑脸，“思思只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而已。”

“你别多想，”苏甜甜对我说，“我今天出了车祸，对方胡搅蛮缠，朋友就背着我给景致打了电话，他只是过来帮个忙而已。”

我目光冷漠地看着她，“那你们为什么要一起来我家呢？

“苏甜甜，你没有自己的家吗？”

徐景致感受到了我的咄咄逼人，他把苏甜甜拉到自己的身后完全挡住。

“她是因为来找我才出的事，我不能不管她。”

徐景致走过来想要握我的手，“思思，让她在咱们这住一晚。”

然而我躲开了他的手。

徐景致看了我一眼，神情冷了下来，有点赌气地说，“或者我带她去酒店睡也可以。”

他好像笃定我会生气，然后会妥协。

他早已经习惯了。

然而我只是淡淡地说，“你上次和她上床的时候已经用过这个借口了。

“徐景致，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呢？”

徐景致瞪大了眼睛，脸色白了下来。

3

我第一次见到徐景致是在高中。

那时我被一堆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抢钱。

徐景致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。

他一脚把领头的小混混踢飞。

那些小混混都被他唬住了，站在原地不敢动。

“还想挨打是不是?”

“都滚！”徐景致怒吼了一声。

小混混们四散跑开。

徐景致回头看向我，“没事吧？”

“这里不太安全，以后换条路走。”

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我。

“你先穿上这个。”他没看我，而是低头看着地面。

我低头看到自己刚刚被撕扯坏了的外套拉链，露出里面白色的吊带。

“谢谢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徐景致，”他冲着我笑了下，“你呢？”

还没等我回答，巷子的另一头有人在喊他。

“徐景致！

“徐景致，你哪儿去了啊？”

是个女孩子的声音，有点焦急。

“啧，好烦。

“来了！”

徐景致冲我摆了摆手就匆匆跑开了。

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，也找不到这个人。

我打听不到他在哪里，就只能把他的外套洗好放进了衣柜深处。

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他了。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。

直到我第一次跨入大学校门。

徐景致站在我的面前，笑意盈盈。

“这位学妹，你好呀。”

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笑脸。

我终于再次遇到了我一直惦念的少年。

4

从此以后有徐景致的地方就有我。

社团学长开玩笑说徐景致有了个小尾巴。

徐景致让他们不要胡说八道。

“不信你问问人家女孩子啊？”有人撺掇说。

徐景致看向我，我紧张地攥紧了手。

我鼓起勇气说，“是真的。我喜欢你。”

徐景致讶异地看着我。

我却松了口气。

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
四周立刻响起起哄声。

徐景致看了我很久，最后点了点头。

“好。”

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，同一天和他表白的还有别人。

我和徐景致在一起了。

他对我很好。

我生日那天，他叫了几个朋友过来。

其中还有他一起长大的青梅，苏甜甜。

徐景致搂着我坐在沙发上。

“叫嫂子。”他指着我对苏甜甜说。

苏甜甜死死地盯着徐景致。

徐景致也盯着她。

四周的气氛都变得怪异起来。

最后还是徐景致先退了一步。

“不愿意叫就算了。”

他握了握我的手，“我们不稀罕她叫。”

我从没见到徐景致这么尖锐。

苏甜甜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。

点菜的时候徐景致的朋友随便选了一道。

我刚要开口，就听见徐景致的话。

“换一个，这个有香菜。”

他朋友看了他一眼，“没听说你不吃香菜啊?”

“今天不想吃怎么了？换。”

徐景致的脸上浮现出烦躁。

他朋友愣了下，了然的目光看向我。

“行，换换换。”

可是不吃香菜的不是我。

所以那是谁呢？

5

一顿饭后来大家都有点喝多了。

我跟徐景致打了个招呼出去买单。

买完单回来，我从另一头去了洗手间，却没想到在走廊看到了徐景致和苏甜甜。

苏甜甜脸颊绯红，眼圈也是红的。

“你让我叫她嫂子，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？”

“明明那天是我先表白的。”

“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她，却不能接受我？”

苏甜甜看着徐景致，泪水流了下来。

徐景致看起来有些烦躁，“我只是把你当妹妹。”

“是你说的，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。”

“那只是小时候胡说八道的！”

徐景致低吼了声，“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。”

“我当真了。”苏甜甜说。

“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，你真的只是拿我当妹妹吗？”

苏甜甜伸手去扳他的脸，却被徐景致一手挥开。

她今天穿了双小高跟，被徐景致一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。

徐景致一愣，下意识地上前一步。

然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。

“苏甜甜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。”

苏甜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。

“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。”

“够了。”徐景致烦躁地说。

苏甜甜突然亲了上去。

徐景致先是惊讶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恶狠狠将她推开。

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脚发凉。

徐景致走了。

苏甜甜晃晃悠悠地站起来，看向了拐角处的我。

她早就看到我了。

“你现在一定很得意是不是?

“他喜欢的明明是我，可是你一出现就全都变了。

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抢走他呢？”

我握紧了手，冷笑说，“说明他根本不爱你。”

“打个赌吧。”苏甜甜说。

“他根本没那么在乎你。”

6

后来有段日子我都没有再见过苏甜甜，她就像是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一样。

这一点徐景致也注意到了，我偶尔会见到他对着我发呆，却又很快掩饰好。

再次见到苏甜甜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面。

苏甜甜变了，她的裙子变得很短，脸上画着妖艳的妆容，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谈笑风生。

徐景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，他松开了我的手，大步上前一下子把苏甜甜拎了起来。

“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徐景致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围在了苏甜甜的腰上。

然而苏甜甜一把将外套拽了下来，“你管我干什么？”

她崩溃地问徐景致，“你跟我有什么关系，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？”

“我不可能看着你这么胡闹下去。”徐景致捏着她手腕的手逐渐缩紧。

“跟我走！”徐景致拉着她向外走去。

苏甜甜执拗地想要扯开他的手。

然而她挣扎得越厉害，徐景致攥得也就越紧。

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

在这一瞬间，徐景致甚至忘记了在场的还有他的女朋友，他只是气愤不已地要将苏甜甜带走。

看着他们马上走远，我抓着身侧的包要跟上去，那个刚刚还爱和苏甜甜暧昧的男人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
“你对象把我的人领走了，要不然你替她？”

他说着便要伸手来碰我。

我又惊又怒地看着他，就在这个时候徐景致回来了，他一拳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。

然后骑在他的身上，一下又一下地狠厉地揍着那个男人。

我被这样的徐景致吓到了。

我害怕他出事只能抱着他的胳膊将人拦了下来，“别打了，不要再打了！”

“徐景致，别打了，我跟你回去！”苏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，焦急地喊道。

徐景致停了下来，阴郁的双眼看了眼苏甜甜。

徐景致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说，“再让我看到你碰我的人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

这一刻，我突然觉得徐景致很陌生。

那个让他愤怒失控的人，到底是我，还是苏甜甜。

7

我们本来是去吃饭的，结果饭没吃成。

车上，我们三个人沉默着，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徐景致先把苏甜甜送回了寝室，而我则跟着他去了医务室。

苏甜甜看着他欲言又止，徐景致却只是摆摆手，“你赶紧回去吧。”

她看了我一眼，目光落寞地回了寝室。

去医务室的路上，徐景致对我说，“对不起思思。我不该把你丢在那里。

“我只是太生气了，我没想到苏甜甜竟然这么放纵自己。

“我一时生气就什么都顾不上了。”

我垂眼看着灯光下我们两个人的影子，“徐景致。”

徐景致的脚步一僵，他扭头看着我。

我看着他笑了下，“你在打人的时候，想的是我还是苏甜甜？”

徐景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，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，反应过来之后说，“当然是你。”

“我是因为看到他碰你才会失去理智的。”

徐景致像是想要急于证实什么，他紧紧地抱住了我，“思思，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
“那苏甜甜呢？”

“苏甜甜只是我的朋友而已，”徐景致露出一点不耐，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那种情况下难道我还能不管她吗？”

“思思，我喜欢的人只有你。”

徐景致向我一再保证，我看着他想到了中学时期那个拯救我的勇敢少年。

“好，我相信你。”

那天之后，苏甜甜就老实了下来。

只不过我们在哪里都会出现苏甜甜的身影。

徐景致安慰我说，“我答应了她父母要照看她，你就当她不存在好了。”

可是我怎么能够当她不存在呢？

徐景致注意到了我的情绪，于是对苏甜甜说，“你走远一点。”

苏甜甜目光黯淡，“好。”

那个时候，我突然觉得我像是拆散有情人的恶毒女配。

而女主角正因为我这个恶毒女配被迫放弃她深爱的男人。

8

大学毕业以后，我和徐景致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，苏甜甜则留在了老家。

那段时间我和徐景致住在了一起。

没有第二个人介入，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。

徐景致比以前更加注意我的情绪，留意和记住了我的喜好与忌口。

他好像越来越变成一个完美的爱人。

他会在我下班的时候等在门口，向每一个认识的人介绍我们的关系。

同事总是调侃我找了这么一个好男友，一定要好好珍惜。

徐景致求过一次婚，被我以还没稳定为理由拒绝了。

“思思，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了。”

他笑着对我说。

“我只是还没准备好。”

我避开了徐景致的视线。

徐景致的脸上的笑意淡了。

“思思，你是不是还在怪我?”

徐景致抱了抱我。

“我知道曾经的伤害无法弥补，但是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。

“我会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。”

9

那天我下班的时候下了大雨。

同事一个个离开，有人问要不要给我留把伞，但很快又被人拉开。

“人家有男友过来接呢。”

“我们走了若思。”

我笑着跟他们告别，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。

以往徐景致来接我的时候都会给我发短信。

但是今天没有。

我站在空荡荡的公司门口，给徐景致打了个电话。

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。

我又打了两次，却很快被人摁断。

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。

我翻出了苏甜甜的微信。

她的朋友圈很干净，只有今天发了一张照片。

一片灰蒙蒙的天空。

和我头顶的这片一模一样。

那天我打了车回家。

徐景致在晚上给我回了电话。

说他临时被安排出差，手机不小心丢了。

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问，“可以打个视频电话吗，我想看看你。”

“今天怎么这么粘人。”

陈徐景致笑着将这件事情翻过去。

“等我回去，你可以天天见到我本人，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。”

徐景致到最后也没有开视频。

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。

他害怕我发现他根本不在出差，也害怕发现他和苏甜甜待在一起。

10

我从微信里翻出了另一个没有备注的好友。

那是苏甜甜的小号。

除了我和苏甜甜之外没有人知道。

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号。

小号的朋友圈就要比大号精彩多了。

一篇一篇记录她对徐景致爱意的小作文。

他们曾经在一起相处留下来的种种痕迹。

我从来没有主动地进入过她的朋友圈。

毕业的时候，苏甜甜问我，“不看看吗，也许看了之后你就不会这么缠着他了。”

是专门建给我看的东西。

那个时候徐景致就在不远的地方和离去的朋友们一一告别。

“没有意义，”我对苏甜甜说道，“他只会跟我走。”

这一点我没有欺骗苏甜甜。

徐景致曾经说过，毕业之后我去哪他就会跟我去哪。

他不想谈异地恋。所以这算是我第一次看她的朋友圈。

九张照片，交缠的双手，堆叠的衣服，并肩而立的身影，甚至酒店垃圾桶里几个用完的套。

而这样类似的照片不止今天。

我冲到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。

胃里一阵阵的抽疼让我被迫清醒过来。

我没有想过徐景致真的会走到这一步。

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，徐景致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。

那时我也很害羞，但还是笑着问他怎么这么束手束脚的。

徐景致对我说，“因为珍惜才会小心。

“除了你，我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和别人发生这样亲密的关系。”

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随随便便地上别人的床了。

他不是觉得我很珍惜。

他只是觉得第一次很珍惜而已。

这个时候苏甜甜的朋友圈又更新了。

[至少此时此刻，他选择的是我。]

狂妄得明目张胆。

我在她的朋友圈下面评论了一句。

[这么说是因为他睡了你，但还不愿意负责吗？]

11

我的评论激怒了苏甜甜。

她趁徐景致出门的时候约我在咖啡厅见面。

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。

前段日子徐景致出差回来带回来的礼物。

“导购推荐的，我觉得很适合你。”

他亲手将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。

亲了亲我的嘴角。

“我女朋友就是漂亮。”

原来那个所谓的“导购”就是苏甜甜。

苏甜甜开门见山地说，“我们早就开始了。”

我紧紧摁住桌下自己颤抖的手。
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
苏甜甜笑了，“毕业那天。”

恶心与厌恶让我的胃里翻腾。

脑子却越发得清醒。

“我说让他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，他就同意了。

“还说让我不要告诉你。”

我想起来那一天为了搬宿舍我累到瘫软。

想要打电话叫徐景致帮忙。

他说，“思思，这点小事你自己做。我还有事要忙呢。”

“很要紧吗？”我问。

徐景致毫不犹豫地回答，“很要紧。思思，你乖一点。”

苏甜甜满目嘲讽地看着我。

“不仅如此，这几年我们一直都有来往。

“他说他很喜欢我的身体。

“许若思，你真可怜啊，这几年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我再也无法忍受。

抬手将一把将咖啡泼在了她的脸上。

苏甜甜立刻尖叫起来。

滚烫的咖啡让她的脸变得通红。

“可怜可怜自己吧。”

我对她说，“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而已。

“他连扶正的机会都不肯给你。”

出了咖啡厅我就觉得四肢瘫软。

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，但事实还是让我觉得恶心。

徐景致说爱我的每一天，都在和其他人纠缠不清。

12

徐景致“出差”了整整一个星期。

碰上梅雨季，雨一直没停过，倒是方便了他们俩个。

他每天晚上照常给我打电话。

而苏甜甜在朋友圈每天晒出他们亲密的合照。

都是在酒店的合照。

那天我顺着苏甜甜照片暴露出来的信息找到了他们住下的酒店。

站在酒店不远处，我打了徐景致的电话。

“今天是不是该回来了，”我问他，“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？”

那边有几秒钟的走动声响，徐景致的声音响起。

“不用来，我要直接去公司。”

“好辛苦。”我嘲讽地说道。

可是徐景致并没有听出我的嘲讽。

他只是语气温柔地说，“为了我们的以后不辛苦。”

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，徐景致和苏甜甜下了楼。

徐景致手里拿着行李箱。

而苏甜甜正抱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他。

“我好不容易才来见你，不要让我走好不好？”

“不行。这里是我和思思生活的地方，你不能在这里。”

“我们在一起的这七天你也很开心不是吗，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？”

徐景致脸上有点难堪，“苏甜甜，我的女朋友是许若思。能和我结婚的只能是她。不能是你。”

“为什么？到底为什么？！”苏甜甜崩溃地质问他。

“我到底哪里比她差，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？”

我看着不远处纠缠的这对男女。

没人比我更了解徐景致了。

我是他能力范围内能够寻找到的最优质的对象。

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我。

苏甜甜到底还是没能留下徐景致。

而徐景致被她缠得烦了，直接打车离开了这里。

等到只剩下苏甜甜一个人的时候，她拿出了手机。

很快，我的手机便响了。

“是你让他回去找你的吗？”

我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。

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。”

苏甜甜恨恨地说，“你不要以为你这一次就算是胜利了，我可以约他出来一次，就可以约他出来两次。

“只要我还在，你们就别想安生。”

13

我回家的时候，徐景致已经回去了。

他洗了澡换了衣服，客厅的花瓶里也插上了鲜花。

就好像他真的是出差回来的一样。

“思思，回来了？”他笑着走向我，朝我张开了双手。

我借着换鞋的动作躲过了他的拥抱。

徐景致也没在意。

“思思，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吧，我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的。”

今天是我的生日吗？

我想起来我当初过得并不快乐的那个生日，觉得嘲讽。

我不知道徐景致要给我什么惊喜，我只是在想我该说什么。我“嗯”了声，绕过他回了房间。

不过我们没能去外面。

因为晚上的时候苏甜甜拉着行李箱来了。

外面的雨没停，她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站在门口。

徐景致比苏甜甜慌张。

“你怎么过来了?叔叔阿姨知道吗？”

他死死地盯着苏甜甜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。

苏甜甜扯了扯嘴角。

“知道。我只是来借个宿。”

她看向我，目光挑衅。

“嫂子不介意吧？”

我没有开口，但显然徐景致很害怕会激怒她。

他将苏甜甜拉了进来。

“我们当然不介意，你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。”

他催促着苏甜甜快去。

等到苏甜甜安安生生地上了楼，他才转身看向我。

“思思，你看她来了，我们也不能不管她。”

我从来没有觉得这张脸如此陌生过。

明明不久之前我还觉得我们有可能的。

但现在这一切就被徐景致亲手打碎了。

更悲哀的是，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将徐景致立刻从我心里剔除出去。

多看着他吧。看得越多我对他的爱和期待就会越少。

我听见自己说，“可以。”

徐景致愣了下，他知道我介意苏甜甜的存在，但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下来。

“你不介意吗？”他小心地问。
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不是说，你们只是朋友吗？”

徐景致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，“对，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
“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
他自己又念了一遍，“你不介意就好。”

14

因为苏甜甜的到来，计划被打乱。

我们选择了在家吃饭。

饭桌上徐景致向我求了婚。

另一边的苏甜甜变得脸色惨白，全身发抖。

“怎么今晚非要求婚，这么突然?”

她问，“该不会特意让我看的吧？”

徐景致笑了下，“是啊。”

“今天你可是我们的见证人，要是敢怂恿你嫂子拒绝，我就把你打包扔回家去。”

我知道徐景致不是开玩笑的。

我以为苏甜甜会爆发，然而她只是眼圈通红地忍了下来。

所以我接了徐景致的戒指。

徐景致激动地流下了泪水，他一遍又一遍地喊我的名字，说终于可以和我修成正果了。

可我不想回应他，我只想吃饭。

我想，今天我又少爱了徐景致一些。

“思思，你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。”

他站起来和我拥抱。

自然也没有看到苏甜甜怨毒的眼神。

晚上我和徐景致睡在一起，他像往常一样靠过来却并没有做什么。

“这几天太累了，”他欲盖弥彰地吐槽，“我都没有精力了。”

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。

他当然没有精力了。

他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苏甜甜一个人的身上。

徐景致见我没说话，便老老实实地挪回到自己的地方躺着了。

“思思，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开心。”

他犹豫了下，“是因为苏甜甜吗？”

我沉默了下，故意问，“如果我说是呢？”

徐景致笑了，“你还说你不介意，结果自己偷偷吃闷醋。”

他温柔地说，“傻瓜。

“她妈给我打电话了，过两天就让她回去。等她走了，我好好补偿你。”

我听懂了他话里的促狭，脑子里回想的却只有苏甜甜朋友圈的照片。

我压下了喉咙里的恶心感。